「夢裡三尋」：當年得獎作品,感謝瑞燦讓它得以重現 寫在「夢裡三尋」之前： 已記不清打從何時開始寫日記—斷斷續續地。「紅塵系 列」只是其中節錄的三篇。 第一篇 – 紅塵有夢，是為了村中一彎伴我成長的溪流， 在村民有意無意地摧殘下，面目全非。寫於 七四年二月十 六日 ，或許不夠生動，但卻是當時真正的感受。 第二篇 – 紅塵有愛，寫於 七七年三月二十七日 ，說的是 一個男孩的首航-初戀。雖然觸礁，卻也是一生中最美的悲 哀。 第三篇 – 紅塵心事，作於聯工一年級時賃屋於兵工廠 旁，一時結婚興起之作。之所以節錄下來只因它們曾久暫地在 心中駐足，佔有一個位置。同時也想在成長的每個驛站， 留下一抹心情，一種喚也喚不應的心情。 夢裡三尋之一： 紅塵有夢 天地是一片黑，透過薄薄的月色， 我似乎看見它無奈地沿著堤防- 嗚咽而去……。 在從前，它曾是村童拾取歡樂的泉源，多少個午后浸淫在它柔軟的懷裡，恣意地嬉鬧。每次的撲跌，它總是溫柔地承受，並以四射的水花來迎合你。這條溪緊緊地環抱住村落，上學時總見鄰婦高舉衣杵，沒命的擣衣，左手也不停地拭去額頭的汗水。溪背著鳳凰山宜蘭民宿麓，遍植偌大的橄欖樹，樹上常棲息著成群白鷺鷥。若遇巨響則四處流竄，頓時，地面暗了下來，洗衣婦若無其事地搓揉著，似乎已習慣了這種惡作劇。 沿著源頭開滿各式花草，卻都不及野薑花來的出色。瞧它順著溪床延伸至視野盡頭，一路滾成的粉白，真是好看。若在起霧的早晨，氤氳的薄紗輕籠著山麓，溪面泛起的朦朧水氣，夾雜陣陣花香，不禁油然生起「心空如洗」的禪意。置身其間，你只能保持緘默，因為任何不經意的聲息，都將打破這一切的靜謐，使它變得不夠真實，那怕是一句哀心的讚嘆。 尤其是在西裝仲夏之夜，水淨月相投，皎若琉璃。你只要佇守在這如如的山色中，定能體會「掬水月在手，弄花香滿衣」的意境，為這自然天成的大地脈搏，深深感動。 然而這一切來的太天經地義了，也因此村中成員無人呵護過它，甚至扼殺了它。事隔多年的今天，舊地重遊，溪已改建，溪床盡是生硬的水泥堤防。沿著堤防望去，綿延的野薑花已不復見，繼之而起的是令人目眩的保特瓶和塑膠袋。日夜響徹心耳的那泓清流，已隨怪手的起伏長眠溪床，也唯有在夢裡方能喚醒那滿溪的流水香了。 夢裡三尋之二： 紅塵有愛 似海鷗澎湖民宿與海浪的會合，我們相遇；似海鷗與海浪的盪開，我們分離。~泰戈爾~ 浮雲一樣的相遇，你如春風，滌慮我心，在我最需要的時候。整個人像春天抽出的嫩芽，一切充滿新的契機，頓覺世間竟是如此漫妙，撩人遐思。你悄悄地走入我生命，戲劇性的來不及準備，你的出現取代了我一成不變的影印般生活。 記得嗎？醉月湖畔的那夜？你一反常態地說了許多話，語至激動處，你哭了。那些刻骨的言語，句句深沉地撞擊著我，剎那間彼此的心是如此的貼近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輕擁著你，我可以清楚地感覺你每吋的鼻息，買屋相信你定能聽出我報以共鳴的心律，在那風清月明的湖畔。天將亮而未亮時，你靜靜的睡了，而我只能藉著深深的凝望，來減低臂膀刺麻的難耐。時至今日在心的最底層，猶能感受到彼此的餘溫……。 原本以為情感不再像雲霧般的漂泊，對於這份殊遇，我幾乎放棄一切來珍惜它，但分離卻似乎存在我們之間。 今夜又不自主的來到湖畔，雖有清風明月，心底一再低吟地卻是木蘭花。獨自啜飲著幸福殘夢。湖面又浮現那曾經燃燒過我的雙眸，和我最愛的你那牽動的嘴角。情深智隔吧？!你走了，表面上是那麼平靜，感謝面膜你陪我走過的這段悲歡歲月，既然曾經擁有，又何來失落？不是嗎？ 時序更迭，日子無因你的離去而脫軌。今夜燈下又輕輕想起，因而擎筆記述，只因紅塵有愛。 木蘭花 晏殊 綠楊花草長亭路，年少拋人容易去；樓頭殘夢五更鐘，花底離愁三月雨。無情不似多情苦，一方還成千萬縷；天涯地角有窮時，只有相思無盡處。 夢裡三尋之三： 紅塵心事 晨起涼風拂面生寒，窗外兵工廠的湖畔，綠草如茵，生趣盎然，偶有幾隻乳燕低空滑過池面，隱沒在樹梢。就這樣什麼也沒做地佇足窗前，隨即發好房網現案前的宋、岳武穆書。記得這是在搬家時無意間發現的，由於年代已遠，不忍丟棄，文中前後出師表係草書書寫兒成，只得找出原文對照，否則不知如何下手。 六點過十分，距上課還有二個鐘頭，來杯花茶吧！於是不經意地瀏覽古書，案前品茗，讓茶香引著書香，在血脈中沸騰，通徹全身。原來只要忘情的投入，時空的洪流仍無法澆滅這 熱的契投。 此刻又想起「愛酒不愧天」的太白和「人生如夢，一尊還酹江月。」的蘇軾，他們雖各擁豐富學識，仍無助於解決生活上的困擾。日夜潑灑的方情，也無法抗拒膠原蛋白這悲歡的人間世。正因悲歡如日夜相隨，無法擺脫，除了盡人事外也有默默承受了。 「酒過數巡應到我，欣然盡飲莫排徊。」在人生的偶然裡，有太多的悲喜縈心，淺嘗也好，酩酊也罷，在沒有選擇的選擇下，我是否也能「欣然盡飲」而不排徊呢？酒量深淺，飲過方知，只顧翌日醒來沒有所謂的宿醉，讓每個黎明都是「清晨」。 悲鴻脫稿於七八年教師節深夜 後記「創作，也許是切身遭遇，也可能是個意外，但不管如何，它給了我一個寬廣的思考空間。」若意外得獎固然欣喜，不幸落選的話，也感謝評審，畢竟有人房屋買賣分享成長苦樂總是好的。 二環工 42信箱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下午四點我正在上網,忽然有短信通知,馬上收到瑞燦email,打電話到學校,想要感謝他為我所做的一切,分機無人接聽,手機也關機,是巧合嗎?Anyway,謝謝他耐心打完這篇文章,同時也scan一份當時手稿,這就像見到失蹤25年親友般興奮,這樣的驚喜很受用,今天心情很美麗,感謝瑞燦!再則輝哥說當年投稿前這篇文章命名:紅塵三帖怎麼辦?我都記不得了人有時真的代償很健忘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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